半年后的冬之月,特拉玛依从丝织衬衫换上了稍微厚实的棉服,再过一个月便是他的生日了,每当有节日到来,担任教皇贝内迪特的女执事丽贝卡,外表上的童颜远远追不上年纪上的成熟,只大特拉玛依五岁的她,不知出于职责还是热心肠,通常会带一些小礼物过来,并且准备一顿庆祝盛日的丰盛晚宴来到这间挤满男生的房舍里。
是往往能够引起那些人面红耳赤的存在。
说到生日的话就离不开原料昂贵的奶油蛋糕了。
特拉玛依并不期待今年的蛋糕了,如今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,没有大费周章的必要了。
长他两兄的“哥哥们”一齐参加了年满十五岁办的成人礼,正式成为一名牧师,或留在教堂工作,或出外冒险修行,总之都离开这里了。
搬空了行李,只剩一人的屋内变得很空旷,就连从窗户里偷溜进来的几丝冷风都能停留许久似的。
明明还在秋季,却叫冬之月,倒是古怪的一个地方。离真正下雪的冬天还早,但他已经通过过去,能想象得到那时的冷了。他想过造出个生火的炉子来,但这房屋是没有想过要烟囱的样型。
换个房间么?
他不好意思向人提出这个问题。
虽说名义上是教皇的养子,但只不过是以某种体面的方式接受施舍罢了。
即使养父贝内迪特总单送他一些小点心与小玩意,待他和蔼可亲,可他总无法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。
除去交结朋友,自己是与这个世界没有联系的人。
有也只有名为“憎恶”的单方向联系线。
这个念头日渐占据、支配了特拉玛依的大脑,他之后的日子,便在神父那儿的功课结束后,就泡在教堂名下的公共图书馆里,用唯一的嗜好以使忘记即将到来的冬天所带来的烦恼。
如此反复、重复这样的日常。
正如巴尔纳当时在餐桌上所预想的那样,特拉玛依在期间见到了贝斯柯德,但不是在宫殿里正式的见面。
那一日,便装打扮的贝斯科德,百无聊赖的在图书馆翻阅着书籍。
看来他十分偏好黑色,一身乌黑装束本是不太讨人喜欢的,眼瞅上去的第一感,往往带着生人勿进的煞气。
他背着手在这儿的书架翻翻,不一会儿又到那边的书架翻翻,有时又用烦躁的眼神看向这边。
自己妨碍到他了么?
特拉玛依心想。
不过特拉玛依并不打算在乎贝斯柯德的心情,他可不是巴尔纳口中他的“饭丝”什么的。
占据凌晨四点的图书馆,可不是任何人的特权。
但接下来的一幕令他不由得退却了。
只见一抹俏丽的身影转了进来,扬过绯红、披肩长的散发,同身下枣色花边裙甩动,特拉玛依的视线上向主人公的脸蛋,从书上偷眼一看,在恍然间定睛确认到,这个眼熟的人儿是丽贝卡。
同时他看见贝斯柯德在那一瞬间,紧绷着的脸终于才放松下来。
他俩转身向角落而去,贝斯柯德背身前睨过一眼特拉玛依的黑色瞳仁,仿佛有着如毒蛇般冷的寒意。
他默默合上书本,退了出去。
倒不是因为害怕那样一双眼睛。
是因为一件……自己还难以明了的情感驱使着的缘故吧?
……
转眼间过了一个月。
特拉玛依躺在那间空荡的房舍的床上呻吟着。
额头上昨晚本来敷着毛巾,但要更换它,使它重新变成一条热毛巾又要花很大的力气,特拉玛依索性就扔掉了。
明明为了避免往年喉间所患的小刀从内割喉一般的疼痛,已经做过了各式各样的准备,却还是难以逃脱的病了。
昨天早上已经找神父批了假,今天却仍旧没有好转,还坏成了这副样子。
床铺盖上了山堆高的衣物仍然毫无起色。
已经辨不清身体要的是冷还是热,视线变得模糊,意识因头痛而又清晰得厉害。
想喝点热粥却无力起身去做,这刹那间的欲望反而勾起了脑海中更为痛苦的回忆……
他想起了妈妈。
“呜……”
特拉玛依咬起了下嘴唇。
这前所未有,又得孤身面对的热病令他不由得猜忌起自己是否会“死?”
他对执拗的自己开始后悔起来。
“咚、咚。”
就在这时,屋外响起了敲门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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